第66章 誰會願意做這種賠本買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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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誰會願意做這種賠本買賣？
唐杉沒想到, 新娘李彩說的藏身地居然就是玩家們一開始待的那間木屋。
那屋子早已荒廢，村民們平日裏不會過來，只要她們不鬧出動靜, 確實算得上是個好地方。
想來上次在菩薩山，華欣欣應該就看到過唐杉召喚鬼怪，唐杉也就沒有避諱，青煙一散，上次幫羅永治傷的鬼醫郭紅英興沖沖地出現了。
她生前盡職盡責，猝死在崗位上後因為鬼魂不需要治病, 還因自覺沒有價值而低落，直到昨天被唐杉召喚出來, 又可以發光發熱, 正高興得不得了。
舉著麻醉針就朝李彩去了。
清醒看著別人在自己臉上動刀的感覺實在太奇怪，李彩主動向她們拋出橄欖枝。
“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。”
隨著她的話, 游戲面板微微閃動, 【探索菩薩山的秘密】悄然刷新。
唐杉本來本著人文關懷，打算等她臉上的傷處理好了再打聽情況, 但眼下她自己開口了, 那也沒什麽好扭捏的。
“山上那些……”唐杉猶豫了一下, 還是沒將怪物兩字說出口，“是沒能嫁出去的女性嗎？”
華欣欣這些天都和隊友在打探山菩薩的情況, 驟然聽到這個情報, 打起精神去聽李彩的回答。
“……是的。”李彩有些驚訝，微微扭頭看了她們一眼，立馬被郭紅英捏著下巴轉了回來。
“你們應該也看得到, 李家村重男輕女，但偏偏努力了好多年, 才能生下一個男丁。”
“女娃娃不能傳宗接代，又要張嘴吃飯，誰會願意做這種賠本買賣？”她扯了扯嘴角，旁邊的兩個姐妹也低下了頭。
“但好在女娃娃還有一個用處，就是生下李家村的下一代。”
“‘既然每家都有女娃，那就讓自家男娃從別人家挑一個當老婆，挑剩下的，就送去山上伺候菩薩’——這是李家村的老規矩了，名聲好聽，又能讓自家少一張吃飯的嘴。”
這和唐杉原先猜想的一樣，“那她們又為什麽會變成那樣？”
山上的那些少女明顯已經脫離了“人”的範疇，這種非自然的力量，難道是來自於【山菩薩】？
嘴角傳來縫合的拉扯感，李彩聽到剪刀的開合聲，“因為怨恨。”
“為什麽自己是出生在這裏？”
“為什麽不過是少了二兩肉，就要被拋棄在荒山等死？”
“為什麽死的……不是他們？”
她的語氣平淡，眼神卻冷冽極了。身旁的兩位女生也止住了眼淚，臉上流露出恨意。
房間裏一片寂靜，女生們不約而同地沈默，唯一的男生羅永第一次見到如此赤裸的性別歧視，也有些啞然。
自從小時候對自己十分照顧的鄰家姐姐突然消失後，李彩就一直暗地裏調查這件事，她偷偷去過菩薩山好幾次，雖然最後會被父親抓住，但也算知道了一些真相。
她想過逃走，哪怕是去外面討飯也好在這裏數著日子生活，但李家村的男人就像一個個幽靈，總能在她看到希望時，一把將她拉回泥沼。
李彩憋了這麽多年，終於可以一吐為快，此時也不在乎她們的反應，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全說了出來。
“她們為什麽不跑呢？”菩薩山附近並沒有人看守，那些被拋棄的少女完全可以從另一邊下山，只要發現人煙，就能得救。
“跑不掉啊。”李彩神色黯然，“猴子不會讓她們有機會出來的。”
這也是她選擇躲藏在這間木屋的原因。現在村子裏的人都以為她和兩個姐妹被送去了山上，不會有人註意到她們，更有機會逃出去。如果上了山，她們就只能一輩子活在猴子的看管下了。
猴子？唐杉和江昭樂對視一眼，華欣欣則若有所思。
她們繼續追問，但李彩對猴子的了解也不多，她只是從那些少女口中得知猴子的存在，也並沒有親眼見到過。
看來還是要再去山上一趟。
“那孩子又是怎麽一回事？”羅永還對那個咬了自己一口的鬼嬰印象深刻，李家村如果真的像李彩說的如此重視兒子，為何會把男嬰扔在山上，讓其自生自滅？
聽到這問題，李彩又是一聲冷笑，“畢竟吃了他們家這麽多年的飯，她們當然要在去伺候菩薩前最後‘有用’一次。”
她沒有明說，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瞬間反應過來，羅永啐了一口，江昭樂的手搭在別在腰後的槍上，眼神像是淬了冰。
唐杉和華欣欣的臉色也難看極了。
難怪那男嬰會流落在外，怕是李家村的人自己都不知道。
那些怪物少女穿著寬松，夜色也遮擋了她們的身形，當時並不引人註意，但現在回想，確實見到不少是小腹隆起的。
現在菩薩山上出現了兩種怪物，並且是敵對關系，唐杉猜想這個副本很大可能是怪物對抗類型，而玩家們的任務沒有規定既定結局，意味著她們是能夠自由選擇陣營。
……那還想什麽，肯定是幫助這些可憐少女啊！
幾人又問了些情況，主線任務的進度不斷往前推進。不知不覺間，月亮漸漸消失，她們該趁村民們還沒醒，及時回去。
臨走前，唐杉問了一個李彩一個問題。
“如果今晚沒有人來救你，”她的目光在三個年輕少女的臉上流連，“你們打算怎麽辦？”
李彩本可以安安穩穩嫁給李小飛，保證自己性命無憂，卻極端地毀了容，逃離李家村，比她的生命還重要嗎？
一直以來壓在心上的石頭順著傾吐的話語減輕了重量，李彩覺得身心都輕盈了許多，她輕輕觸摸著臉上縫合好的傷口，淡淡道：
“俺在柴堆裏，藏了一把刀。”
-
雖說新娘臨時換了人，但這好像並不影響這場簡陋的婚禮，不用主人家招呼，時間一到，李大志便帶著李永陽和唐杉出門了。
江瑞錦躺在床上翻了個身，對這場婚禮絲毫不感興趣。
或許是村裏好久沒有這種喜事了，大家都來得很早，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，沒到十分鐘，腳下就已經一地的瓜子皮。
幫廚在後院做菜，李小飛的媽媽和妹妹忙前忙後地端菜，一直沒見上面的新郎新娘本人正在挨個招呼客人。
新郎李小飛長相平凡，旁邊的新娘是李彩的二姐，擺脫被拋棄的命運後，站在李小飛旁邊笑得開心。
這看似就是一場普通的宴席。
李小飛的父親來敬酒，享受完大家的祝福後，還樂呵呵地問：“大志哥，你家也快了吧？”
見李大志笑著點頭，他促狹地看了看李永陽，扭頭還誇了在座的女玩家們一句“水靈”。
宋琪被看得摸不著頭腦，扭頭想問唐杉，卻聽到一聲巨響。
尖銳的嚎叫聲響徹天際，在場之人全都楞住。
“好像是……菩薩山那邊傳來的。”不知道誰喃喃了一句
現場騷動起來，六爺的拐杖大力地敲擊地面，點了幾個人名，“你們跟俺一起去看看，剩下的人繼續吃，沒多大事。”
他帶的人不多，玩家們翹首以盼，都迫切想知道菩薩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，卻找不到理由同去。
旁邊桌突然站起來一個男人，是華欣欣的那個絡腮胡隊友。“我跟你們一起去吧，有什麽事也能幫上忙。”
六爺看了眼他壯實的身材，咳嗽一聲，算是默認了。
見有人主動去打探情報，剩餘的玩家們安心夾菜。
唐杉卻在此刻舉起手：“六爺，我們能去嗎？”
李永陽扯了下她，關心道：“杉杉，讓六爺他們去就行了，你要是出事怎麽辦啊！”
唐杉笑著避開李永陽的手，餘光瞥見李大志對著六爺使了個眼色，然後六爺便頷首淡淡道：“那就一起去吧，還有誰嗎？”
江昭樂緊跟著站起來，順便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宋琪。
不知道菩薩山那邊是什麽情況，也不清楚宴席這邊有沒有後續劇情，最好還是留些人在這邊。
六爺拄著拐杖走在最前面，離山越近，眾人越能聽清山上的動靜。
那嚎叫聲片刻不停，除了怪物少女們的嘶吼，還夾雜著不明怪物的吱哇聲。
唐杉看了一眼村民們的神色，發現他們絲毫不慌亂，好像預先知道出不了什麽大亂子。
與夜晚的景色不同，白天的菩薩山看上去和隨處可見的小山頭並無二致。她們站在山腳擡頭望，能清楚地看見上面數不清的白影和矮小的黑影糾纏在一起。
“啊——”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山上跌落下來，在即將滾到眾人腳邊時，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攔住，最終摔在山腳的一個土坑裏，掙紮了兩下，還是沒了力氣。
唐杉定眼一瞧，她的腹部高高隆起，面容卻十分稚嫩，正是被拋棄在菩薩山上，千萬女娃中的一員。
六爺他們也看清了怪物少女的模樣，神情卻十分冷漠。
沒過一會，一個黑影也跳了下來，靈活地在樹林裏穿梭，最終停在眾人面前的樹上，那雙占了半張臉的黑色眼瞳倒映出她們的模樣。
唐杉神色一凜，認出這是李彩說的，阻攔少女們離開的猴子。
“嘰嘰——”猴子叫了幾聲，六爺臉上露出一抹笑，“得了，有神仆在，這裏不會有事的。”
神仆？他們把這些猴子當成山菩薩的仆人？
六爺又上前一步，帶領眾人進了菩薩山的地界，又掏出剛剛從宴席帶來的水果，遞了出去。
猴子滿意地“嘰”了一聲，跳上六爺的肩膀，津津有味地品嘗起供奉。
但就在下一秒，一個身影沖了過來，利爪直直向它襲去，六爺踉蹌一步，被村民扶住了身體，那猴子卻沒這麽好運，被那只手牢牢地抓住腦袋，一把貫在樹幹上。
“退！”六爺大喊一聲，幾人瞬間拖著他退到山外。
唐杉跟著往下，回頭一看，發現那身影赫然就是那天晚上領頭的怪物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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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杉沒想到, 新娘李彩說的藏身地居然就是玩家們一開始待的那間木屋。
那屋子早已荒廢，村民們平日裏不會過來，只要她們不鬧出動靜, 確實算得上是個好地方。
想來上次在菩薩山，華欣欣應該就看到過唐杉召喚鬼怪，唐杉也就沒有避諱，青煙一散，上次幫羅永治傷的鬼醫郭紅英興沖沖地出現了。
她生前盡職盡責，猝死在崗位上後因為鬼魂不需要治病, 還因自覺沒有價值而低落，直到昨天被唐杉召喚出來, 又可以發光發熱, 正高興得不得了。
舉著麻醉針就朝李彩去了。
清醒看著別人在自己臉上動刀的感覺實在太奇怪，李彩主動向她們拋出橄欖枝。
“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。”
隨著她的話, 游戲面板微微閃動, 【探索菩薩山的秘密】悄然刷新。
唐杉本來本著人文關懷，打算等她臉上的傷處理好了再打聽情況, 但眼下她自己開口了, 那也沒什麽好扭捏的。
“山上那些……”唐杉猶豫了一下, 還是沒將怪物兩字說出口，“是沒能嫁出去的女性嗎？”
華欣欣這些天都和隊友在打探山菩薩的情況, 驟然聽到這個情報, 打起精神去聽李彩的回答。
“……是的。”李彩有些驚訝，微微扭頭看了她們一眼，立馬被郭紅英捏著下巴轉了回來。
“你們應該也看得到, 李家村重男輕女，但偏偏努力了好多年, 才能生下一個男丁。”
“女娃娃不能傳宗接代，又要張嘴吃飯，誰會願意做這種賠本買賣？”她扯了扯嘴角，旁邊的兩個姐妹也低下了頭。
“但好在女娃娃還有一個用處，就是生下李家村的下一代。”
“‘既然每家都有女娃，那就讓自家男娃從別人家挑一個當老婆，挑剩下的，就送去山上伺候菩薩’——這是李家村的老規矩了，名聲好聽，又能讓自家少一張吃飯的嘴。”
這和唐杉原先猜想的一樣，“那她們又為什麽會變成那樣？”
山上的那些少女明顯已經脫離了“人”的範疇，這種非自然的力量，難道是來自於【山菩薩】？
嘴角傳來縫合的拉扯感，李彩聽到剪刀的開合聲，“因為怨恨。”
“為什麽自己是出生在這裏？”
“為什麽不過是少了二兩肉，就要被拋棄在荒山等死？”
“為什麽死的……不是他們？”
她的語氣平淡，眼神卻冷冽極了。身旁的兩位女生也止住了眼淚，臉上流露出恨意。
房間裏一片寂靜，女生們不約而同地沈默，唯一的男生羅永第一次見到如此赤裸的性別歧視，也有些啞然。
自從小時候對自己十分照顧的鄰家姐姐突然消失後，李彩就一直暗地裏調查這件事，她偷偷去過菩薩山好幾次，雖然最後會被父親抓住，但也算知道了一些真相。
她想過逃走，哪怕是去外面討飯也好在這裏數著日子生活，但李家村的男人就像一個個幽靈，總能在她看到希望時，一把將她拉回泥沼。
李彩憋了這麽多年，終於可以一吐為快，此時也不在乎她們的反應，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全說了出來。
“她們為什麽不跑呢？”菩薩山附近並沒有人看守，那些被拋棄的少女完全可以從另一邊下山，只要發現人煙，就能得救。
“跑不掉啊。”李彩神色黯然，“猴子不會讓她們有機會出來的。”
這也是她選擇躲藏在這間木屋的原因。現在村子裏的人都以為她和兩個姐妹被送去了山上，不會有人註意到她們，更有機會逃出去。如果上了山，她們就只能一輩子活在猴子的看管下了。
猴子？唐杉和江昭樂對視一眼，華欣欣則若有所思。
她們繼續追問，但李彩對猴子的了解也不多，她只是從那些少女口中得知猴子的存在，也並沒有親眼見到過。
看來還是要再去山上一趟。
“那孩子又是怎麽一回事？”羅永還對那個咬了自己一口的鬼嬰印象深刻，李家村如果真的像李彩說的如此重視兒子，為何會把男嬰扔在山上，讓其自生自滅？
聽到這問題，李彩又是一聲冷笑，“畢竟吃了他們家這麽多年的飯，她們當然要在去伺候菩薩前最後‘有用’一次。”
她沒有明說，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瞬間反應過來，羅永啐了一口，江昭樂的手搭在別在腰後的槍上，眼神像是淬了冰。
唐杉和華欣欣的臉色也難看極了。
難怪那男嬰會流落在外，怕是李家村的人自己都不知道。
那些怪物少女穿著寬松，夜色也遮擋了她們的身形，當時並不引人註意，但現在回想，確實見到不少是小腹隆起的。
現在菩薩山上出現了兩種怪物，並且是敵對關系，唐杉猜想這個副本很大可能是怪物對抗類型，而玩家們的任務沒有規定既定結局，意味著她們是能夠自由選擇陣營。
……那還想什麽，肯定是幫助這些可憐少女啊！
幾人又問了些情況，主線任務的進度不斷往前推進。不知不覺間，月亮漸漸消失，她們該趁村民們還沒醒，及時回去。
臨走前，唐杉問了一個李彩一個問題。
“如果今晚沒有人來救你，”她的目光在三個年輕少女的臉上流連，“你們打算怎麽辦？”
李彩本可以安安穩穩嫁給李小飛，保證自己性命無憂，卻極端地毀了容，逃離李家村，比她的生命還重要嗎？
一直以來壓在心上的石頭順著傾吐的話語減輕了重量，李彩覺得身心都輕盈了許多，她輕輕觸摸著臉上縫合好的傷口，淡淡道：
“俺在柴堆裏，藏了一把刀。”
-
雖說新娘臨時換了人，但這好像並不影響這場簡陋的婚禮，不用主人家招呼，時間一到，李大志便帶著李永陽和唐杉出門了。
江瑞錦躺在床上翻了個身，對這場婚禮絲毫不感興趣。
或許是村裏好久沒有這種喜事了，大家都來得很早，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，沒到十分鐘，腳下就已經一地的瓜子皮。
幫廚在後院做菜，李小飛的媽媽和妹妹忙前忙後地端菜，一直沒見上面的新郎新娘本人正在挨個招呼客人。
新郎李小飛長相平凡，旁邊的新娘是李彩的二姐，擺脫被拋棄的命運後，站在李小飛旁邊笑得開心。
這看似就是一場普通的宴席。
李小飛的父親來敬酒，享受完大家的祝福後，還樂呵呵地問：“大志哥，你家也快了吧？”
見李大志笑著點頭，他促狹地看了看李永陽，扭頭還誇了在座的女玩家們一句“水靈”。
宋琪被看得摸不著頭腦，扭頭想問唐杉，卻聽到一聲巨響。
尖銳的嚎叫聲響徹天際，在場之人全都楞住。
“好像是……菩薩山那邊傳來的。”不知道誰喃喃了一句
現場騷動起來，六爺的拐杖大力地敲擊地面，點了幾個人名，“你們跟俺一起去看看，剩下的人繼續吃，沒多大事。”
他帶的人不多，玩家們翹首以盼，都迫切想知道菩薩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，卻找不到理由同去。
旁邊桌突然站起來一個男人，是華欣欣的那個絡腮胡隊友。“我跟你們一起去吧，有什麽事也能幫上忙。”
六爺看了眼他壯實的身材，咳嗽一聲，算是默認了。
見有人主動去打探情報，剩餘的玩家們安心夾菜。
唐杉卻在此刻舉起手：“六爺，我們能去嗎？”
李永陽扯了下她，關心道：“杉杉，讓六爺他們去就行了，你要是出事怎麽辦啊！”
唐杉笑著避開李永陽的手，餘光瞥見李大志對著六爺使了個眼色，然後六爺便頷首淡淡道：“那就一起去吧，還有誰嗎？”
江昭樂緊跟著站起來，順便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宋琪。
不知道菩薩山那邊是什麽情況，也不清楚宴席這邊有沒有後續劇情，最好還是留些人在這邊。
六爺拄著拐杖走在最前面，離山越近，眾人越能聽清山上的動靜。
那嚎叫聲片刻不停，除了怪物少女們的嘶吼，還夾雜著不明怪物的吱哇聲。
唐杉看了一眼村民們的神色，發現他們絲毫不慌亂，好像預先知道出不了什麽大亂子。
與夜晚的景色不同，白天的菩薩山看上去和隨處可見的小山頭並無二致。她們站在山腳擡頭望，能清楚地看見上面數不清的白影和矮小的黑影糾纏在一起。
“啊——”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山上跌落下來，在即將滾到眾人腳邊時，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攔住，最終摔在山腳的一個土坑裏，掙紮了兩下，還是沒了力氣。
唐杉定眼一瞧，她的腹部高高隆起，面容卻十分稚嫩，正是被拋棄在菩薩山上，千萬女娃中的一員。
六爺他們也看清了怪物少女的模樣，神情卻十分冷漠。
沒過一會，一個黑影也跳了下來，靈活地在樹林裏穿梭，最終停在眾人面前的樹上，那雙占了半張臉的黑色眼瞳倒映出她們的模樣。
唐杉神色一凜，認出這是李彩說的，阻攔少女們離開的猴子。
“嘰嘰——”猴子叫了幾聲，六爺臉上露出一抹笑，“得了，有神仆在，這裏不會有事的。”
神仆？他們把這些猴子當成山菩薩的仆人？
六爺又上前一步，帶領眾人進了菩薩山的地界，又掏出剛剛從宴席帶來的水果，遞了出去。
猴子滿意地“嘰”了一聲，跳上六爺的肩膀，津津有味地品嘗起供奉。
但就在下一秒，一個身影沖了過來，利爪直直向它襲去，六爺踉蹌一步，被村民扶住了身體，那猴子卻沒這麽好運，被那只手牢牢地抓住腦袋，一把貫在樹幹上。
“退！”六爺大喊一聲，幾人瞬間拖著他退到山外。
唐杉跟著往下，回頭一看，發現那身影赫然就是那天晚上領頭的怪物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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